抗日群像(三)

回来啦!

发疯激情1k短打,极度ooc注意!!

仅代表我对他们的印象,再次为ooc道歉!!

均有历史事件原型

(另外说一声我设了提问箱!欢迎来点人或者点梗!!)(死皮赖脸×)


【金岳霖】

窗外,一声巨大的爆破声响彻天地间。

陈岱孙的讲课声戛然而止,这时候的空袭警报显然已经太迟了。

第一排的一个学生腾地站起来,脸色苍白着指挥大家出门,他转身朝陈岱孙匆匆鞠了一躬,道:“先生尽快逃吧,咱们现在只能去学校后山的东坡躲着了。”

陈岱孙皱着眉点头,架起教案随着拥挤的人流奔出教学楼,他转头看了一眼飞驰而过的一张张面孔,试图找到那个西装革履的身影,但是没能如愿。

陈岱孙急得满脸通红,拽住一个学生问道:

“你们金先生呢?”

————

“岳霖!”

走廊里面满头大汗的助教扶着门框喘气,这时候天空中已然有飞机在盘旋了,一簇簇火花在不远处的平原草地上炸起,震耳欲聋的空空声让他头晕目眩。

金岳霖抬头,手中的笔将将停住,显然对助教打扰他写作的行为很不满意:“怎么了?”

“......您看外面。”

当金岳霖疑惑地转头看向窗外上空时,一阵热风扰动了玻璃,整个教学楼陡然颤动,他只感觉天崩地坠,剧烈的抖动让他双腿发麻。

两颗白铁皮包裹的死亡圣器在他眼前掠过,黑烟包裹着烈焰升腾在空气中,助教嘶哑的声音几乎淹没在了轰然的炸响之中。

灰色,烟尘,大风将这几件物什掀向空中,金岳霖觉得自己的眼睛鼻子里充满了硝烟的气息,涨得发疼。稍稍回过神来,轰炸机的嗡鸣徘徊在空中,大楼已经开始颤抖起来,他慌忙胡乱将书桌上的书稿抓到一起,手中的毛笔带着没有干掉的墨汁在他的西装上掠过一道黑色,助教焦急的在走廊间走动,见他出来,忙帮扶一把,两人相携着跑下了楼,正在他们出楼的一瞬间,身后热风鼓动,灰色的浪潮滚烫的翻滚着,仿佛满山土灰都在一瞬间扬掀到天空中。灰尘和墙皮扑簌簌掉落,金岳霖扑打一下身上的灰,开口的第一句话差点让惊魂未定的助教栽个跟头。

“幸好稿子没坏。”

这一切的发生比这句话的时间还短,助教一边擤鼻子里面的灰,一边帮金岳霖将肩头上的粉尘扑打下来,对方只是欣喜地看着书稿安然无恙,对自己歪了镜框的镜子和狼狈不堪的西装毫不在意。

“......您不怕吗?”

“怕?怕什么?”

“飞机,炸弹,敌人,......您不怕吗?”

金岳霖楞了一下,随即仰天大笑,他的手重重的拍上了助教的肩膀,声音里笑意不绝:“怎么不怕?我,我又不是圣人,那么多飞机和炸弹,我怎么就不怕呢?”

助教点一点头,感到金岳霖的手增了些力度:“但我最怕的,可不是飞机炸弹,我最怕的是稿子掉进硝烟里去,烧成了灰,就再也回不来了。”

“我写的是中华上下五千年里面,最精华的那一部分,道德,思想,都是人文历史的最高峰。这才是我最怕的——怕自己对那时候人民思想的阐释就这么丢了——你知道吧,有的东西过了第一次就再也写不出来了......”

助教这次确凿的点了头,正要开口说些什么,听见陈岱孙高喊着迈过残垣断壁一路坎坷着跑到他们身边:“岳霖!终于找到你们了——没受伤吧?”

金岳霖将手往身后一背,朝气喘吁吁的陈岱孙笑道:“没事,敌人的飞机太慢,我们出楼之后才打中这座楼,”他顿了一顿,接着说,“我们——和我的稿子,也算死里逃生的幸运儿了。”

“你说你!”陈岱孙低头叹气,帮他把身上的灰尘和衣角蹭上的那道墨迹擦了擦,“你可小心着点,炸弹不长眼睛,以后警报声一响就赶紧出来,别再因为你那个稿子耽误了。”

“毕竟稿子没了再写就是,但人没了可就什么都不存在了。”

助教挠挠头,听见残破的铃声正从同样残破的教学楼中升起,苍白的天空没有了敌机的轰鸣,那轮橘红的太阳已抖落了灰尘,从铅云后冒出头来。

【蒋梦麟 梅贻琦】

蒋梦麟轻轻叩动校长室的门,随着吱呀一声响过,梅贻琦苍白瘦削的脸出现在红木大门之后。

蒋梦麟随他走进室内,桌子上扣着一顶棕色绅士帽,旁边摆着一堆整齐的资料,大片的雪白让这本就朴素的办公室更显洁净。

他将水壶放到桌子上,看着梅贻琦伸手取了两个茶杯,端起来要去拿水壶。

“月涵兄,你又瘦了。”

那截枯瘦的手腕微微颤动一下,不堪重负似的将茶杯放回桌子上,梅贻琦转头微笑:“梦麟兄又何尝不是?”他的声音停了一下,再次响起的时候伴随着流淌的水声,“我是咱们联大校长中最小的,那便应该多做些事情。”

蒋梦麟刚要开口,就发觉手边放了一碗茶水,廉价的茶叶水中漂浮着。

“没有好茶了,请见谅。”

蒋梦麟摇摇头,咽了一口茶水,他抬头看着同样低头咂水的梅贻琦,这比他小三岁的梅月涵,如今两颊瘦削,下颌基本没有肉。比支离的自己更加瘦削。他嶙峋的手指正握着瓷杯,蒋梦麟甚至觉得那泛着青白的手指与瓷杯的颜色不差多少。

“......一定注意身体,别太累了。”

对方刚带着笑意要回答,蒋梦麟害怕他反驳似的补了一句:“年轻人也需要休息。”

梅贻琦一怔,并没有像蒋梦麟所想象的那样笑着回几句,而是低下头,脸上依旧带着令人心安的微笑,用很轻的声音说道:“我知道,可你我早就不是年轻人了。”

“那更得休息。”蒋梦麟坚持。对方话里的言外之意他听出来了,但他知道好友从来不是那样悲观的人。他相信,如果他们两个真正日暮西山的时候倭寇依旧没有撤出中国——虽然那基本是不可能的事,因为他二人刚过了知天命之年,虽然有时操劳过甚,但毕竟还是壮年——也会有青年才俊接过联大的公务,联大不会停的。梅贻琦一定懂这个道理。

梅贻琦果真只是盯着他看了两秒,接着挑一下眼皮,将茶杯放到桌上:“梦麟兄从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,到这里来定然不只是劝我好好休息的吧。”

蒋梦麟活动一下微微发麻的双腿,从倚在身后的公文包之中取出张伯岑寄来的电报:“伯岑公给你我寄来这个,我简单看了一下,像是对联大现在发展的建议......”

一时沉寂。

梅贻琦放下电报,他用坚定而清澈的目光注视着蒋梦麟,一如当年。

“梦麟兄。”

“什么?”

“不管我们怎么样,倭寇还在,联大就不会死。”

不会。蒋梦麟低下头继续看电报,在心中暗道。

他二人早就明白,不管日寇有没有离去,联大都会以学术界灵魂的方式,在所有人心间存活。她可能会为硝烟所毁,但终将涅槃重生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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